——<他>——
又是上学的一天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校园在孤寂中守望,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青春,不过种种都与我没有交集。
我走在去往空教室的路上。
换在以前,我肯定只是去找个掩人耳目的地方吧。
回想着自己,只觉得莫名可笑。
但其实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。
没错,我只不过是找她确定一下之后的行程罢了。
绝对不是什么暧昧的关系,再说我也绝无可能与她有什么关系,本以为上次的分别已经是这一段关系的结束,然而奇迹发生了,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能这么形容。
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不敢置信。她,那一天离别时居然会再次对我发出邀请!本来小小的一件事,却搞得我如此狼狈。
一直思考着她如此行动的动机,明明于她而言毫无意义——顶多是让她稍微感到高兴了吧,我还没有迟钝到看到那样的表情,听到她最后的声音还不能理解她的喜悦。然而,还是很奇怪吧。不过想想她的性格,感觉一切又似乎说得通——她太善良了,不仅愿意搭理我这个怪人,还陪同我去漫展闲逛,给了我如此多新鲜的经历,最后虽然只是名为补偿的行为,但那时,我确实感到阳光的温暖。
那么,这一次呢?回忆着她邀请时的状态——几分紧张,同时夹杂着缕缕担忧,有些昏暗的双眸冒出一点点光,伴随着清脆的铃声,她向我发出邀请......
啊,果然,善良的一个人呢。
没有让我再多想,教室的门被小心打开,我怯怯的望去,她也是小心伸头窥视,一见到我,她似乎松了口气,身体放松了一些。
随后她踏着小小的步子走来,谨慎的站在我面前。
她深吸气,平复心情,看见她这个样子,我忘却本来想说的话,只是静静凝视她,期待着她的发言。
——<她>——
紧张之外还有什么感觉呢?担心、尴尬、还是紧张。
尽管已经反复暗示自己,明明提前做过预想,但果然,我还是不适应啊。
明明没有约定过,我还是抱着莫名的感觉,走向那间空教室——那个联系起一切的地方。
害怕,又夹杂担忧,其实我压根不能保证他在里面。但就是感觉只要来到这就能有办法。
结果并没有让我失望,小心翼翼打开门,窥视者里面的情形——还是一样的教室,阳光透进窗户,映出一位青年的身影——是他!阳光并不十分大,只是照到他不到一半的身体。他就这样安静等着。
随后他回首,我们对视。
脸缓缓变红。
啊,不行,不能让他看到,太尴尬了!我迅速转身关上门,小步挪到他身前,尽量不显紧张。
我再一次,不知提前做过多少次的深呼吸后,看向他,他欲言又止的样子,他吞下好奇的样子,他凝视着我默默等候的样子......一切是如此激励我。
于是我开口——
“那个,你好,又见面了。”感觉声音好像比很久之前好上了不少。
“嗯,不知道为什么,总感觉来着就能找到你呢。”他平稳的声音传出。
“我也......哦,之前那个,我还是想说,很感谢你的邀请!”
“不,我才想说感谢。”他还是如此这般。
““我很开心哦,有了这么多新鲜的经历””
诶,声音听上去好像大上了不少。
我们呆呆看着对方——双方的脸都慢慢变红。
呜,我理解了。刚才我们——说了一样的话。不过这样啊,他也很开心哦。
感觉心中温暖了不少。
“哦,之前那个,那个,下次出去的邀请。”他声音变小了,带着颤,不过看他拼命挤出话语的样子,这样啊,他也很努力呢。
于是,我就和他,在空教室,在阳光洒下之处,在温暖的地方,一同聊着天。慢慢从邀约变为闲谈,又慢慢从闲谈,变为分享自己的兴趣爱好。
不过,我的兴趣爱好很少,于是我比较刻意敷衍过去了,果然我很无聊吧。但是听着他略带喜悦的聊着他的爱好好像也不错呢。
我们明明不甚熟识,但现在的气氛看上去还不错,就像真正朋友呢。
或许这正是因为我们两人真的很像吧,一样孤独,一样被抛弃,又一样感受世界的痛苦而崩溃,但又在崩溃中相遇。
正因崩溃,正因被抛弃,我们现如今能够一同在这里闲聊,能够稍稍体谅对方,这样一来,我们就也无法完全怪罪残酷的世界呢。我惊讶于此刻内心的想法,换在以前我可能无法这样思考吧,并且在以前,我的心里也不会带着温暖与开心吧。
望着一切的“始作俑者”,他还在找着话题呢,努力又略带紧张,很想持续这段时间的样子,脸也不知为何稍稍变红,嗯,就当是太阳照的吧,虽然太阳完全没到他脸上呢。嘿嘿。这是个好借口呢,毕竟我也感觉自己脸上烫的不像话。
不过啊,这段时间要是能再多持续一会就好了,这份温暖我还不想就如此消失,拜托了,让我再多与他聊一聊吧,再多了解他一点。
再多帮帮他,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——
或许?我也想有人帮我呢。
——<他>——
啊,多希望有神存在呢,拜托了,再让我多和她说说话,让这段时间多持续一会。
不想这份温暖与惬意消失呢。
一切都很好,舒适、愉悦,我们两人惊人的理解对方呢。
是一路人呢,这是我能想出的最直接的原因,这段时间是如此宝贵,在这里,在这时,我可以不去在意残酷的世界,可以不去在意受伤与悲伤,可以不去在意......
“喂,有人在吗?有人的吧!”门被粗鲁打开,打断了这一切——
我们俩肩膀同时哆嗦起来,紧张兮兮看着门口。
哎,该说有缘吗?还是那三个人,一脸恶心的坏笑,饿狼般朝我们靠近。
又来了,之后会发生的事,大概可以想见了......
没有新意的情节,老套的话语,自私恶心的行为,明明如此让人不悦,但我果然——在退缩着。就算是不良少女,她们也可以被冠以“开朗”一词——不在意别人的感受,自说自话,强迫着灌输想法,不断压迫我和她......
啊,想回家了,但家里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,充其量也就我的房间能够稍稍安慰我。
怯怯窥视她们,也真亏她们这么强势。我和她上一次也是这样,屈服于强势,附庸于威胁,成为被世界所鄙夷的老鼠后,就会面临人人喊打的局面,世界是如此,小至家庭,大至整个社会。
有时候并非自愿,也完全不知为何,但就是会被讨厌,一个人绝不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,不过我和她只是稍稍极端了点,这只是讨厌我们的人多了一点罢了。不过呢,现在我们不也找到能够理解、不至于厌恶彼此的人了么。
一想到这,心中被充填满的厌恶与黑暗竟也出现一点小小的温暖,一丝细细的光束。
我望向她。
——
她只是坐在那里,很安静,像一个娃娃般乖巧,但绝不平静,理解她的我能够稍稍理解一点。
她在害怕,同时也在厌恶,她与我一样,她同样的胆小,同样因压迫而畏缩,好几次了,我深深感叹——她和我真的太像了。
但她能够面对生活吗?尽管她与我一样早已品尝过黑暗、受伤、苦楚,但,她是否能够走出?
我期待着,期待她真正能走出黑暗,走出苦难,虽然依旧被世界所欺凌,但至少能挪动脚步;
我期待这,期待她面对这一切,能够有所行动,能够至少反驳与对抗;
我期待着,最为期待她有一天,能够露出真正的笑脸,让我见见她真实的样子,想必一定是温柔、可爱、美丽、包容、活泼的吧,想必会是这些干瘪的形容词所不能表达的样子吧。
希望她能够被世界温柔对待,对此,她必须自己敢于踏出那一步,相信,那一步到来之时,她能遇见自己的机遇吧。
看着她的样子,颤抖着,畏缩着,同时不满着,厌恶着......
这就够了,对现在的你来说;这还不够,对未来的你来说。
真心希望能见到她被世界温柔对待——
为此,就让我努力一下吧,为了让一样的我,能见到她的救赎,就让我拼一拼这残破的生命,为她稍微铺铺路吧。
想到这里,我默默下定了新的决心——帮助她,向她伸出手。
(愿她不枉我踏出的这一步啊。)
于是我深吸一口气——
——<上帝视角>——
在教室中,他向前走着,步伐虽小,却意外坚定。
她呆呆盯着他,不明所以。
她们瞪着他,不知所措。
于是几人,在寂静中,将视线集中于他一人,在此刻,他就像一位主角一样向前迈进,于是阳光照满了他的全身,于是他挺直身板,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——“你们,不要太过份了!”
尖锐的声音以声速充满了教室,似乎在每一个人心中回荡着。
她们愣住了,她们无法理解他的行为,但他完全没有给她们时间理解。
“你们,觉得我们真好欺负是吧?仗着自己人多,怎么?想着霸凌我们?把我们当提款机?当消遣节目吗?”他的声音没有颤抖,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,或许这就是本来的他也说不定。
“不要觉得我们胆小,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会忍受,告诉你们,我们已经承受了太多了,忍受了太多,但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继续让我们承受这些黑暗!你们没有资格,更没有权利操控我们。赶紧离开这里,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!”
他如此宣告,他的脸上能看见小小的汗珠,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颤抖,他第一次,瞪着她们。
反观她们,似乎吓了一大跳,肩膀微微发抖,茫然不知所措。看见他的反抗,了解他的认真,理解他的愤怒后,或许担忧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真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,她们急急忙忙推搡着离开了教室。
尽管传来“啧,你给我等着!”的声音,但他并未理会。
——<她>——
我好一会才理解发生了什么。
望向他坚实挺直的后背,心中生出安心与欣喜的情绪,原来安心是这种感情啊。
我缓缓将双手放于胸前,手腕上的手链,金色的铃铛轻响,反射一点点光,映射在我的脸上。
然而这微微的光,此刻完全不能与他身上温暖的金光相提并论。
再次望向他,他也回过头看向我,尽管刚才愤怒的样子也让我稍稍吓到了,但此刻的他,还是一样的柔和,微微露出的笑容,以及浅粉色的脸颊......
我看着他,他此刻很耀眼,毕竟他已经前进了,尽管只是一小步,但我已经在他之后了——什么时候,我也能往前走呢?我有一天也能像今天的他一样沐浴在阳光之下,保护彼此吗?
“好帅啊,他。真好呢,被帮助了,还是第一次呢。”心中冷不防冒出这句话。
之后我与他确定着地点时间,一边小心保护着心中的温暖,以及小小的、还不成型的不知名的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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